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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个贱人懒得跟我废话了,他做了一件让我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事情。
我们正下着棋,有个男生走到筠凉旁边的空位上想坐下来,筠凉连忙喊:“哎,有人,不好意思!”那个男生略微遗憾地挑了挑眉,只好起身走了。
午休时间一过,整个校园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四处都是嗡嗡的声音,广播里传来学姐嘶哑的播报:“×××同学,有人拾到你的团籍档案,请速来认领”,或者,“××同学,你丢失的行李在××处被×××同学捡到了……”
他又恢复了高中时期凶神恶煞的样子吼我:“蠢货,我妈妈买给我的!”
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有空位了,顾辞远很君子风范地叫我去坐,自己站着,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这一点,不用筠凉说我也知道,金钱和权力能摆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可是当那个人走上台,当我听见周围的女生都开始窃窃私语,当我看见筠凉取下耳机笑得一脸既奸邪又喜庆的表情时,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嘁,有nano就了不起?我也白了她一眼,环视起四周的同学来:啊,有带了扑克在下面偷偷斗地主的,有看杂志的,还有用智能手机上网看股市大盘的,似乎还有对诗的?啊,不好意思,那不正是才华横溢的唐元元和满腹经纶的班长大人吗……
看样子,大学确实是一个飞禽走兽、牛鬼蛇神应有尽有的地方。
刚喂进嘴里的那一大坨冰激凌还来不及好好品尝,便被他这句话害得直接吞了下去,霎时间,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但又不好意思问:你总说的那个“over”跟我认识的那个“over”是一个意思吗?
我趴在桌上哀号一句:“怎么还有啊!念讣告也该念完了吧!”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公车已经停了,大家都围着看热闹,顾辞远把那个矮他一个头的男人狠狠地踩在地上,一拳直击鼻梁,很快我们就看到鼻血从那个人硕大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筠凉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刻薄,但我也不甘示弱地白了回去:你以为你很厚道吗?!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上帝在造某些人的时候无疑是特别用心的。比如筠凉,漂亮就算了,还身材好,身材好也就算了,还是个高官的女儿。
我就不明白,她妈妈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好东西造就了她这么异于常人的体质,为什么人人都顶着满头的大汗,她却还是一副清爽模样。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十块钱的烧麦那不是吃饱,是撑死!
筠凉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一旁的唐元元就过来插嘴了:“你们知道吗?那个新生代表,摄影专业的,家里超有钱的!”
我不知道那篇遣词正统、文风矫情的演讲稿是他从哪个网站上抄来的,我听着都觉得替他丢人,但我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拉着我下车之前,顾辞远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甩在那个人脸上,然后丢下了两个字:“下贱。”
在他的掩护下,我终于艰难地把钱从香皂盒子里取出来了,后来看到“汉语言文学”五班的花名册我才知道这个总把“over”和“OK”挂在嘴上的眼镜男居然是我们班的班长梁铮。
她精湛的遮瑕技术让筠凉都叹为观止:“你真应该去演画皮啊。”
筠凉把墨镜从头顶上摘下来架到鼻梁上,我一下子搞不清楚她的眼神聚焦在哪里,我只听见她说:“初微,你真是个女版的哪吒。”
所以说,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筠凉走开之后,我整个人忽然如遭电击!
他发完言之后,贴着礼堂的墙壁绕了一个圈,然后从侧门直接走向我们,最后在筠凉旁边的那个空位上坐下来,对还未回过神来的我说:“怎么了,不认识了啊?”
他倒也很诚实:“我是第一个报名的。”
我无从辩驳,只好偷瞄他嶙峋的侧面,心里最想问他的那个问题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终于爆发了!
我指着他:“我穿什么关你屁事啊,我又没叫你给我买香奈儿,我就算不|穿衣服裸着出来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还有那个叫顾辞远的家伙,聪明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聪明用在正道上,年年拿奖学金就是为了请客吃饭。当然啦,人家家里不缺钱啊!可是凭什么上天还要给他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凭什么?
确切地说,是顾辞远把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打了!
公车一路摇摇晃晃,他一直没有摘下他的墨镜,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其实一路上他那双藏匿在茶色镜片后的眼睛都在坦荡地窥视着手足无措的我。
想起我那不堪回首的青春岁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我趁筠凉不注意多走了一步,没想到她一看就发现了:“宋初微,你真无耻啊!”
只是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陪着她在很厚很厚的积雪中走了很久,漫天漫地的白,雪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
筠凉对她点点头:“好样的,我就是欣赏你这种盲目的自信。”
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奏起,礼堂里原本喧嚣鼎沸的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正濒临崩溃边缘时,余光瞥到中午在小饭馆鄙视我和筠凉浪费食物的那个眼镜男,他在烈日底下津津有味地端详着把厚棉被顶在头上,两只手在脸盆下面的桶里面奋力地掏啊掏啊却什么也没掏出来的我。
她骄傲地说:“从来高处不胜寒,我早习惯了。”说完还不忘对我手中油乎乎的烧麦翻了个白眼。
看我不出声,他还得寸进尺了:“你看看你,领口这么大,你的头是地球啊……”
接着就是打了鸡血的学长学姐们致欢迎词,看着他们亢奋的样子,我觉得他们打的还不是普通的鸡血,应该是那种摄取激素过量了的鸡的血。
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知怎么的,我的鼻腔里蹿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涩,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我下意识地咬紧嘴唇,极力想要赶走那种矫情的伤感。
我问他叫我出来做什么,他回答我说:“陪我去买相机。”
我和筠凉对视了一眼,同时低下头来往嘴里扒饭,只听见唐元元一个人还在说:“他家应该挺有背景的吧?我刚刚看他跟院长书记他们一起去吃饭了,他们对他笑眯眯的,跟亲戚一样……”
她走了之后筠凉问我:“那个包是真的假的啊?”
我木然地盯着台上那个穿着白色的T恤、干净得像从水里走出来的人,一时之间错愕地顾及不到旁边饶有兴致观察着我的反应的叛徒筠凉。
等红灯的时候,筠凉侧过脸来看着我,然后歪歪头,拍了我一下:“怎么啦?眼睛都红了,舍不得妈妈啊?”
就是趁我掉以轻心的那一瞬间,我妈成功地实施了她的计谋,我看着她手脚利落地往筠凉开来的车子后备箱里塞行李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在下面一边愤愤不平地咀嚼着袖珍烧麦,一边和筠凉下着五子棋,一边还不忘攻击她:“开学第一次开大会,你就跑到我们班来,你这么高调迟早要被你们班那些女生排挤的!”
午休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高中时的那些画面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快速回放着。那个时候,如果顾辞远看到我在学校正门,他就一定会绕道从后门进校;我给他发短信他从来不回,打电话也很少很少接;别的同学当着他的面提起我,他总是一副好像踩到一坨屎一样的表情……
最后她终于妥协了:在她把她饭盒里的鸡腿夹给我,我又还回去,她又夹给我,我又还回去之后……她开口说:“初微,对不起啦,不是故意要耍你的,是顾辞远他拜托我一定要瞒着你。”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礼堂两旁栽种着参天古木,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中闪着一层油亮的光彩。
过了好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你不热吗?”
我惊恐地拉着顾辞远,语无伦次:“干吗啊你?法制社会,和谐中国,动什么手啊!”
我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给谁留位置啊?”
而我当然死都不会臣服于她“把钱藏在这个香皂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藏在桶子里,然后用脸盆盖住这个桶子,最后用被子把脸盆罩起来”的提议。
这次我们争吵的主题是“到底要把几千块钱的学费藏在哪里才安全”,我妈坚持说以我平时张扬高调的作风,那么惹人注目,学费肯定会被贼偷走。
我耸耸肩,我真不知道,不过昨天报名的时候听她跟别人说,这个包包是限量的,全球两百个,中国就十个,其中一个在赵薇那里,我猜可能剩下九个全在她那里吧?
筠凉跟我说她想了点办法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宿舍的时候,我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我说:“不是吧?不同专业不同班,也能安排在一起?”
她白了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太无赖了,竟然插起耳机开始听歌不理我了。
废话,我当然热啊!十斤的大棉被盖在谁头上不热啊?但我真的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个香皂盒子拿出来,再像表演近景魔术一样从盒子里抽出几千块钱来。
我和筠凉彼此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他确实是在跟我们说话之后,我们又对视了一眼,确定了我们谁也不认识这个乱用单词的人之后,我说:“天气太热了,没胃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帮帮忙吧,我们都没传染病的。”
最后她就对我说了一句:“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了,可买可不买的东西就不要买了。”
她笑一笑,这个世界上除了胸怀宽广、海纳百川的人之外,还有一种人也同样能做到“宠辱不惊”,那就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那种人。在他们的臆想里,自己是最完美的,旁人所有不友善的言辞都是出于对她们的嫉妒。
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只怕问了之后他会更加把我当作一个自作多情的白痴。
我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关上了车门,懒得搭理她。
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公车站台下面等车的时候,不时有路过的女生会瞟他一眼,而戴着茶色墨镜的他也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其实我也就是开玩笑那么一说,谁晓得他竟然真的毫不客气地把我们桌上那盆炒鸡端了过去,末了还对我们说了一声:“那我就帮你们解决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又把目光转向筠凉。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的眼睛无法对焦,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都是模糊的,都是不真切的。
筠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问目瞪口呆的我:“他这算是解馋,还是解忧呢?”
唐元元背着那个绿色的LV,对我们回眸一笑:“那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哦。”
我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要吐了。谁舍不得啊?我从小最大的梦想除了世界和平之外,就是快点长大,早点赚钱,逃离她的管制!
我问他:“你是怎么当上班长的?”
那天晚上我有幸目睹了卸妆之后的唐元元,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要打那么厚的粉了。怎么说呢?她的五官倒也不难看,就是皮肤太差了,一脸的斑让她看上去显得特别沧桑。
我们在食堂挤了好久才买到早餐,卖包子那个窗口的大妈态度不够友善,当我拿到那几个袖珍烧麦的时候不禁脱口而出:“这么小,怎么吃得饱啊!”
我的脑袋里,真像是装满了糨糊,完全不能运转了。
我正伤感呢,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接通之前我还纳闷地想,难道我这么快就有粉丝了吗?电话一通,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吱吱作响的电流直抵耳膜:“宋初微,我在女生公寓门口等你,快出来。”
她朝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神情中略带一点骄傲:“这个学校的书记跟我爸都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了,这点小忙算什么啊?没事,跟着姐姐我走,保证你有肉吃。”
在我们还没有成为好朋友之前,苏筠凉就是校园里耳熟能详的人物。对于大家评价的傲慢、冷漠、乖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总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对学校里任何的流言蜚语都采取无视的态度,无论那些女生是嫉妒还是羡慕,无论那些男生是欣赏还是不屑,那都是与她无关的世界。
“填志愿的那天,你说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吗?”
我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知道此刻我的脸看上去很丑,但我就是笑不出来。
不知道台上的校领导换了几个,因为他们说的话都差不多。不对,岂止是他们几个人说的话差不多啊!我觉得从小到大所有学校的领导说的话都差不多。
筠凉推了我一把:“别发呆了,我的专业在那边报名,我先过去了,待会儿电联。”
她看都没看一脸欲言又止的我,而是娇嗔着直接对站在队伍旁边维持秩序的梁铮说:“班长,我好热哦,你去帮我买一瓶橙汁来好不好嘛,要冰的哦!”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行李安置好,刚打了一盆水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那个要冰橙汁的卷毛女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她找了一张空床坐下来,边喝橙汁边向我们介绍她自己:“我叫唐元元,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那个‘圆圆’,是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那个元稹的那个‘元’……”
我还沉溺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时,顾辞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跟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看着梁铮屁颠屁颠远去的身影,我悲哀地想,班长,你才真的over了。
她轻声说:“初微,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顾辞远甩开我的手,一语不发地捡起那个人摔在地上的山寨手机,卸下电板,然后当着全车人的面,硬生生把手机折成了两段。
报名的时候我又认识了一个让我觉得上帝很偏爱她的女生,她站在我的前面,两条腿细得像火柴一样,转过脸来吓了我一跳,我很想问她,这么热的天打这么厚的粉底,皮肤受得了吗?更夸张的是她两颊的阴影,我真想问问,你知道你的阴影打得像络腮胡子吗?
我怀疑我再凝神听下去就会听到曾经几乎让我崩溃的那个广告:“三年级六班的李子明同学,你的妈妈拿着两罐旺仔牛奶在门口等你……”
那是我记忆中筠凉唯一一次那样伤感地展示出自己的孤独,我也是要到很久之后才会真正明白筠凉的意思,才会真正了解在她倨傲的笑容的背后,在她貌似光鲜的成长路途中,隐忍着多少不可言说的暗伤。
天气太热了,我们根本吃不下什么,点的菜基本上也就只吃了一两口,埋单起身的时候,隔壁桌一个戴着眼镜、精瘦精瘦的男生十分严肃地对我们说:“为了减肥吃那么两三口就over了,真是超级浪费。”
我被他这一句尖酸刻薄的话弄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我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我实在不觉得我的打扮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地方啊!
顾辞远那个“烧饼”终于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反而怒气冲冲地冲到我面前,摘下墨镜,逼视着我说:“你就不能不要穿得这么少扮性感吗?胸怀宽广也用不着展示那块飞机坪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筠凉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隐形人,因为无论她多么热情洋溢地问我:“你想吃什么呀,我请你吃呀?”还是佯装生气地说:“至于这个样子吗?我又没抢你男朋友。”都不能引我跟她说一句话。
上公车的时候,我捧着冰激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抓哪里,他很自然地牵住我那只空闲的手,我看到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指环,心里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点发酸。
随着公车一路颠簸,车窗的景色和路人飞驰着倒退,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城市,是一个全新的生活氛围,摆脱了唠叨刻板的老妈的约束,从此之后就算把天捅了窟窿出来也没人管得着我了!
她白了我一眼,一边手脚麻利地帮别人装包子一边还回复我说:“你才买一块钱肯定吃不饱啦,你买十块钱看看吃不吃得饱咯。”
耳朵里塞着nano耳机的筠凉根本没听到这么长一串不知所云的绕口令,但是我身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惭愧得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
我把筷子一扔,我说,筠凉,我不想吃了,走吧。
我们到达传媒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报名处的老师们都午休去了,校门口巨大的太阳伞下不是招呼你办手机卡的,就是兜售冷饮、冰棒的,筠凉递给我一张玫瑰花香的湿纸巾,轻声说:“我们先去吃饭好了。”
唐元元不以为然地对我们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A杯的胸也可以隆成G奶,男人都能变性成女人,我这点斑算什么呀?等我有钱了就去做个激光祛斑,顺便还开个内眼角,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男生追着我跑呢。”
乱七八糟的暖场人物终于啰唆完之后,轮到本届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妈看都不看我,反而语重心长地对筠凉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好像筠凉才是她女儿,而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
因为我刚刚才想起来,我的“巨额”学费被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没有人帮我的话,我根本就拿不出来!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把妈妈送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人,他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是蠢货!
炎热的夏天,我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背后一路小跑,无论我怎么喊他他都不应我,最后我也怒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顾辞远,你这是跩给谁看啊?老娘不陪你去了!”
搞清楚状况之后,眼镜男的眼睛里投射出极其鄙视的目光:“你真是over,这有什么关系啊?别那么虚荣OK?”
我问他:“你结婚了啊?”
第二天的新生大会不能迟到,唐元元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就起来开始化妆了,我和筠凉都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而等我们洗漱完毕之后,昨天晚上那个满脸斑点的唐元元已经换了一张面孔了。
他,吻了我。
冷静下来之后,我由衷地觉得这个女的跟那个over班长还真是绝配:中西合璧,天下无敌啊!
吼完这一声之后,我感觉到路边的香樟都震了震!
离开Z城去大学报道的那一天,我跟我妈又吵起来了。
你不得不承认,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捉弄人,在公寓门口看到拿着一盒抹茶味的冰激凌的顾辞远,我真的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僵持了片刻,他终于说:“高中时同学们都说我是你妈妈的女婿,你说我们熟不熟?”
我们谁也不肯妥协的时候,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气急败坏地伸出头去,看见筠凉戴着渐变的紫色墨镜坐在车里,她降下车窗对我扬扬得意地笑着说:“初微,我爸爸派人送我们去。”
虽然筠凉这句话有点欠扁,但其实说的也是实情。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豪迈的大笑:“哈哈哈,我们很熟吗?我凭什么要陪你去?”